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

遗忘咒

赫敏·格兰杰如果在毕业后从政,一定前途似锦。

可惜的是,完美小姐没有选择在魔法部工作。大战结束之后,格兰杰去了澳大利亚,在布诺萨山谷里和当地的巫师们研究了两年魔药。

魔药不是格兰杰最擅长的领域,与之相比,她更擅长与魔咒相关的科目。

为了缓解当年她给父母施下的永久遗忘咒带来的并发症,她不得不去布诺萨山谷,那里的巫师和矮人们从十六世纪开始就致力于有关遗忘咒的魔药研究。

格兰杰在山谷里收到霍格华兹的信,麦格校长委婉的邀请她在菲利乌斯·弗立维教授的南美之旅结束之前,担当半年的魔咒课老师。

她渴望回到霍格华兹。每一个因为经历战争错过七年级的霍格华兹学生都渴望回到霍格华兹。

赫敏给麦格教授回了信,答应了代课的职位。整理好给父母的魔药,和行李一起放进箱子里。

她从山谷去了悉尼,装作一个好心的社工。千方百计地哄骗她戒备心很强的牙医父母接受她“来历不明”的药。

她定了从悉尼到伦敦8月31的夜行机票。

很难想象,在郊区的一个废弃谷仓里隐藏着巨大的巫师飞机场。

格兰杰第一次乘坐非麻瓜的飞行交通工具穿越洲际。机舱里非常舒服,魔法扩展了机舱内的空间。她躺在椅子上,星辰和云海在她四周翻滚下坠。

到达伦敦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她随意找了一间麻瓜的商旅酒店住下。

躺在不算舒服的单人床上,她忍不住又看了看麦格校长寄给她的短信,9月1日11点去霍格华兹的火车票正躺在信封里,和十年前她第一次得到的那张票别无二致。

初秋清晨的阳光清澈又温和,九月一日的国王火车站挤满了人。有些是麻瓜、有些是巫师。谢天谢地,那个可怕的时代过去了。

教授没有专用车厢,赫敏找到一间空的隔间里坐下。列车还没有开,窗外霍格华兹的学生们正在同家人道别。她翻开包取出圣芒戈寄给她的关于遗忘咒的最新杂志——佩内洛·克里瓦特博士最新的研究成果揭示了牛黄和月见草油混合物在遗忘咒治疗方面的特别作用。

有人在推隔间的门,她有些犹豫应不应该站起来,随后又因这个想法而发笑——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佯装胸有成竹的一年级新生了。

“抱歉,请问你介意我坐这里吗?”礼貌的声音,大概属于一个没认出她是教授的高年级男生。

“不,先生”赫敏抬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双鸽子灰的眼睛,属于德拉科·马尔福。

她的手有一些发抖,她不清楚自己发抖的原因,是厌恶、吃惊还是仅仅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大概什么都不是,因为刚刚她恰好正看到佩内洛博士论文中的关键处——关于实体物质和遗忘咒中的物质交换。她的脑子里几乎是空白的,只有一个想法——佩内洛博士解决物质交换的方法相当巧妙。

德拉科·马尔福注意到赫敏·格兰杰的指尖有一点青,报纸上的捏痕变得深刻,那大概是紧张、厌恶还是仅仅因为他是德拉克·马尔福?

他下意识的反应是应该立刻退出这个隔间,他的任意一句话都可能让格兰杰对着他的脸来一拳。两三年过去了,他依然不会讲话,他的同事说他说话矜贵而且阴阳怪气。同样的,他猜测格兰杰应该也没学会如何收敛自己的脾气。

然后他看见了格兰杰手中的那份报纸,是关于佩内洛博士研究成果的报告。

“我觉得这里再加上三盎司苦艾会更好。”这是什么?脱口而出,该死的医生职业病。

赫敏·格兰杰愣了一下。
 
她注意到他眼底的乌青,几乎可以肯定来源于质量极差的睡眠。马尔福的战后生活也并不怎么好过。

他想她聪明的脑子应该正在思考他提出建议的合理性。

“绝妙之至”——聪明的格兰杰应该是在赞赏他。

“马尔福”她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你在圣芒戈工作。”

这是一个肯定句。

格兰杰看到了他随身箱上圣芒戈骨头与魔杖交叉的纹样。

他开始猜测她为什么要看和遗忘咒相关专业性极强的医学报纸,如果他推测的没错,这创伤来自于七年级的“麻瓜清洗”。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去霍格华兹,以防万一,他打了个腹稿——“格兰杰,你是去看隆巴顿?”或是“我应校长之邀来学校教半年魔药,格兰杰,你呢?”

该死,这些话和推测听都过于熟稔。这种语气让“格兰杰”这个称呼听上去都变得亲切异常。

奇异的沉默弥漫在窄小的隔间,她和他大概都在思考应该说什么。

火车的轰鸣声和周围学生的喧闹声被无限放大,窗外索然的疏林草坡和十分钟前的景色一模一样。

格兰杰攥着她的报纸,马尔福捏着他的箱子。

马尔福不算是个会妥协的人,但他还是并手并脚的坐在了格兰杰对面,他还从他的箱子里抽出一本书。

一定是九月午时的阳光太刺眼了,他不小心望向格兰杰的时候只剩一个金色的轮廓。那个轮廓熟悉、温和,就像他学生时代梦里成片飞过密林的金色蝴蝶。

一定是霍格华兹特快的蒸汽弥漫的太快了,格兰杰竟然在这个隔间里感到了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她闻见了新割的青草、刚买的羊皮纸,还有马尔福身上几乎不能察觉的一点蓬根草的味道。

他们之间有一种奇异的默契。

当她和波特、韦斯莱,他和高尔、克拉克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总是互相鄙夷、爆发争吵……然而当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的时候,他们又变得安静而自持。他们曾经一起巡过夜,在那些月色妖娆或是星稀无月的夜晚,他们曾沉默地并排走过霍格华兹没有尽头的长廊、走过总是聚集情侣的观星塔、走过每一弯穹顶投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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